【现欧】唯不忘相思
自认为还是挺圆满的结局
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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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欧阳有好几年没回过母校了，尽管他一直就和这座校园同城，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妻子一时兴起想去学校的百年校庆参一脚，他可能还会继续对母校及诸多往事保持忽视的态度。
刚一进校门，妻子就见到了大学的闺中密友，后者同他俏皮地笑了笑说借他妻子一用，欧阳笑着摆手让她们好好玩，自己挑了条鲜有人际的小路散步闲逛。
学校大部分地方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古朴的红砖楼上偶尔有些像补丁似的色块，不过学校中央那块绿地叫“情人坡”的绿地倒是没了，取而代之是一栋十来层的楼。
再往前几步就到了原来住过的宿舍楼，过去这一块宿舍是学校条件最好的，几乎所有学生都会调侃住在里面的人说他们运气好，可只有住在里面的人才知道独立卫生有多麻烦，光打扫就能去掉人半条命，更不要说寝室里住着个有洁癖的家伙了。
也不知道这人还有没有回来了，欧阳突然想到。
大抵是有所思，等欧阳拐到从前偷渡外卖的洗衣房窗口的时候，刚刚还念叨着的人影就出现了，欧阳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还做出了揉眼睛这种十分戏剧的举动。
“老高？”
窗边的人转过头，看到他的时候有些诧异，“好久不见。”
欧阳抓了抓头发，往前走了两步，在隔了一人的地方停下，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同老高无话可说，又或者说是有很多想说的却没个头绪。
“怎么会回母校？你向来对这些热闹没兴趣。”
“我是没兴趣，但是我老婆想来嘛。你又是为什么来了？公司最近不忙了？”
“受邀回来给小朋友演讲，胡老师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哈，老胡可喜欢你了，总觉得你是他带过的最好的学生。”欧阳笑了起来，当年老胡还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讲师，同他们聊的也多些，对他这个整天翘课的学生都很包容，“你几点演讲？”
“下午一点半，先稍微逛逛，”老高伸手松了松领带结，“我准备先去见见老胡，去吗？”
“那就一起去吧。”
02
2015年，旧金山。
房间里因为来不及收拾还有些杂乱，这对于老高来说是不可忍受的，他站在几只箱子中间，将里面的书籍摆件一一铺陈在已经擦干净的茶几上。
书在箱子里放的有些久，拿出来的时候在不经意间抖出了一些灰尘，老高转身寻找方才擦桌子的抹布，但是没有。
“欧阳，帮我……”老高下意识说道，然后才想起来这里是旧金山，这里没有欧阳。
他放下手中的书，任由碍眼的灰尘爬上茶几，在茶几上找了个空档坐下，看着那些箱子。
说起来好笑，那时候他们明明在冷战，结果欧阳却是唯一一个来帮他打包的人，用欧阳的原话是，你那么多事儿，我要是不来，打个包你能打一个月。
也不至于用一个月吧，顶多比他来要慢一些，老高没有来的想道。
他是真的很想欧阳。
他依旧会习惯性地喊欧阳，有时候是要他帮忙，比如刚才那样，有时候是看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有的时候，只是深陷脆弱和无望之中，想见到他，从欧阳的温柔中乞求一点微小的心理慰藉。
但是分手也是他说出口的，也许是患得患失的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在那一瞬间觉得宁可放弃也无法承受，也许是他们俩时候未到缘分未至所以注定分开，又或许是他本来就不会爱人，只是在给爱人套上枷锁。
种种理由，他不知道该给自己套上哪种。
房间的窗还开着，风裹挟着浓重的雾霾流窜入室内，老高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到窗口，将窗推上上锁。
窗外是雾蒙蒙的一片，就好像还在国内。
可是所有念想都毫无意义，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后悔药，即使有，也许不过就是一个徒增痛苦的过程。
总有一天能摆脱的吧，老高想道。
03
“诶！你们两个可算是回来了，都能算得上稀客了，”见到欧阳和老高，胡老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高述就算了，欧阳你小子就在本地也不知道回来找我玩玩。”
“这几年比较忙，”欧阳抓了抓头发，嘴角微微翘起，“再说老胡我结婚的时候可是请了你的。”
“嗨，别提了，来不了还不是为了争一个副教授，整天各种学术研讨，累死人了，”老胡摆摆手，不欲多谈，“高述你呢？公司运作还顺利吗？”
“还挺好的。”老高点了点头，“要不先去会场吧？路上慢慢说。还有半小时，我正好先去看下设备有没有问题。”
“老高你真的是，”欧阳伸出手，快要碰到对方肩膀的时候又缩了回去，摸了摸鼻子，“太敬业了吧，管设备的阿姨虽然凶了点还是挺靠谱的嘛。”
“行了我带你们去吧，你们走过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那边儿新修了两栋楼，大礼堂也翻新了……”
也许是久未碰面，又或者是日常生活里没人倾诉，老胡对上两人话格外多，恨不得把两人离开校园的这几年来自己和学校发生的变化都细说一番。不过老高进了会场就跑到前头去做准备了，只留下欧阳一个人面对讲到了兴头上的老胡。
欧阳这几年虽然被逼着学会了些社交技能，可这时候又像是全退化了，只能一路嗯嗯啊啊，被问到了就回答两句。
终于挨到了老胡不得不上去致辞的时候，欧阳立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站过去，他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上没显示有新消息，就将手机又塞了回去，靠在墙边听着讲演。
讲演的内容无非就是老高的个人经历和一些个人经验，专门用来给下面的学弟学妹们勾勒出一张美好的未来蓝图，下面的学弟学妹显然也知道，听的不甚认真，基本都在三三两两聊天。
“这个学长真的好帅诶！据说好像比我们大了7届。”
“没有结婚的话真的很理想型了！高富帅典型代表。”
“这个条件肯定结婚了吧？不过要是没结婚估计也轮不上我等学渣。”
过了七年，学校里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批学生了，审美倒是一点都没变，欧阳听到前边女生的议论，不禁笑了起来。
从前他跟老高整天在一块儿的时候，那时候老高也经常迫于学院老师的要求去演讲，大多都是什么学生代表致辞之类的事情，他难得有时候也会跟着去，一般都是坐在最后一排打游戏，那时候也是这样，全院女生都把他当白月光，遇上别的院不认识的在感慨还会上去介绍一番老高的光荣事迹。
谁都以为白月光单身了一个大学，却没想到白月光的男朋友就坐在后头听她们一点点扒各种蛛丝马迹充当计院FBI。
“欧阳学长。”
欧阳侧过头，发现小白不知何时也来了这个会场。
“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没见了，你和高老师两个人毕业了都跟失联了一样，”小白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会回来看高老师的讲演。”
“正好碰上了，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欧阳靠在墙上，顺着小白的目光看向台上的人。
小白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的意思，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听老高讲他的创业经历。
“其实，那时候我以为你会跟高老师一起去美国的，”讲演接近尾声的时候，小白毫无征兆的开口，“你们两个看起来太适合，也彼此需要。”
欧阳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说道：“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谈情这个东西还是冷暖自知。”
“也是。”小白伸手拢了拢头发，“带我向高老师和你夫人问好吧，我就先走啦，我男朋友还在等我。”
04
2019年，旧金山
忙碌常常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四年可能也不过是一转眼，至少对老高来说是如此。前两天没日没夜地写各种paper，一面筹备着自己开公司的计划，后两年几乎天天长在公司里，忙的几乎连从前强迫症似的洁癖都好了那么一丁点，至少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管外面大办公室里那帮烟枪不小心落在地上的烟灰了。
深更半夜，公司里那些琐碎繁杂的问题总算告一段落，老高靠在座位上，百年难得的开了一次微信，朋友圈里算不得热闹，偶尔能看到有些同学晒着婚后生活，不过更多的还是单身，三五好友聚会也算是富有社交热情了。
不知道是有所感应还是怎么着，老高准备退出的时候消息提示一栏跳出了一个红点。
老高习惯性的点掉，再看一眼才发现是邮箱提示，发件人是欧阳。
分开以后两个人基本上就断了联系，自从欧阳不怎么发朋友圈了以后他甚至连近况都再清楚，去年伟哥来的时候跟他吃了顿饭才给他更新了一点消息，比如欧阳有女朋友了。
老高顺着图标点进去，才发现邮件附件里是一份电子邀请函，婚礼邀请函。
正文里也没写什么，只是一句“我要结婚了，希望你能来。”
老高关了邮件，拖到微信的对话框的最底部找到欧阳，发了条消息。
『你要结婚了？』
『恩，十月十八，你有时间来吗？纸质请柬还没做好，你要是来做完了给你寄来。』
欧阳那边回复的倒是很快，也对，旧金山的凌晨两点正好对着国内的下午。
『应该能来，看手上项目情况。』
『好。』
『你那儿应该已经凌晨了吧？再忙也早点睡。』
『恩。』
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了，老高看着停在这里的对话，有意想再打几个字，可又觉得没有必要，便退出了软件，将手机搁到了一边。
结婚礼物该准备什么呢？老高揉了揉眉头想着。
送个什么国内买起来不方便的东西吧，音响也许不错，挑个好看点的让他摆在家里，就算用的不多也总能当个装饰。
不过后来他也没能亲手把这只音响交给欧阳，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不太好，手上的项目的客户难缠，非逼着他们提前交付日期，他这个把关的也只能留下来一起看着，对上欧阳也只能捏着他特地快递来的请柬说声抱歉。
至于究竟为何，他不想细究，也无从细究。
05
“欧阳，原来当年你跟高老师是室友呀？”欧阳在厨房里择菜，小姜就坐在餐桌边翻着手机，随口聊着天。
“你那时候也知道老高啊？”
“怎么会不知道啦，高老师名头太响，我原来在剧社也见过那时候的视频呢，演技是真的好，编的剧情也好。”
“他是挺擅长这些的。”
“诶我看到个很有趣的回答！”小姜起身跑到欧阳身边，“给你念念。”
“你又在看知乎？”
“朋友正好发给我了嘛，问题叫偶遇初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下面估计有很多那种初恋复合的答案吧？”
“是啊，不过我不给你念这些高票的，我刚刚看到一个写的特别真情实感的。”
“答主说前几天回母校偶遇初恋，他的初恋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也很爱他的初恋。刚分手的时候一直念念不忘，后来太过忙碌，渐渐也就想不起来了。再偶遇初恋的时候，初恋已经结婚了。”
“他说我很感谢这辈子有机会和他相遇，虽然没有缘分以伴侣的身份过一辈子很可惜，但若还能作为朋友，在遇见时寒暄两句，一如从前，那也很好。”
“恩。”
“他最后还写了一句说，他到现在也很爱他的初恋，但是无关爱情。”
“是吗？”欧阳笑了笑，把处理好的菜放到砧板上。
“诶我来切吧，你正好去歇一会儿，帮我把手机带出去。”小姜把手机塞到欧阳手里，把人推了出去。
“等会儿还不是我来抄嘛。”欧阳顺着力道走出厨房，却忍不住多嘴一句。
“哪能都让你一个人做了，我又不是不会。”
06
2022年，旧金山。
手边的咖啡还散发着略有点苦涩的香气，老高想起之前有个朋友说在知乎上邀请了他答题，便趁着空闲上了下知乎。
他时不时回答一些专业问题，在知乎上也积累了一批粉丝，所以看到后台诸多提示消息想都没想就关了。
但如果多看一眼，他就会看到有个熟悉的ID给他的答案点了个赞。
又在留言里写道：“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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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喜欢这个结局，这也是我能为他们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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